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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举步维艰（第1页）

经过曹慧芳的幕后授意和暗中安排，高明凯进入了盛世辉煌集团旗下的子公司，被安排为研发部项目主管，曹慧芳的助理沈琦任子公司经理。所有的一切朝着曹慧芳预期的方向发展，公司的项目也有条不紊地循序渐进，高明凯也的确是不负众望挑起了研发部的大梁。

就在曹慧芳自得意满地以为，差不多是时候跟高明凯见面的当口，研发部却再次发生了变故。

高明凯主持研发的软件和甲方公司的电脑主机不兼容，造成甲方公司大部分电脑主机受损，重要文件丢失。甲方公司不但要求追责，还提出巨额的经济赔偿。

“哼，我说什么来着，让这么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领头，肯定会出大问题。如果当初成立研发部的时候，直接让我负责，起码我能保证公司新开的业务不受损失！现在倒好，董事长刚做了新的战略规划，想要发展计算机领域，开头就先折了一半，这不是砸咱们公司的招牌吗？”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，差不多五十岁左右，之前一直是负责公司内部网络维护的，大家都叫亲切的他刘师傅，但是研发部成立之后，因为资历够老，技术够硬，人际关系够好，被推举为研发部总监。

会议室里一片死寂，公司高层领导都围坐在桌前，开会讨论如何解决此次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。

曹慧芳扫视了众人一眼，又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刘师傅，心中已经有些谋算了。她是个精明的女强人，自然是知道刘常明此刻说这话，意思是对她之前的任命和部署有所不满。

其他股东也都把目光聚集在曹慧芳和刘常明身上，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，尽管众人对曹慧芳霸道的任免方式有所不满，可是毕竟她才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。

在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没有表态之前，不管任何言论都是对自己不利的，而且计算机是个什么东西，这些人心里完全没有概念，甚至说只知道那是个大脑壳的显示器。既然这次的事件跟自己的部门没有任何关系，那还是不要随意掺和，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明哲保身。

“老刘，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。在计算机领域，你也算是我们这群人里边的专家了。针对这次事件，你有什么看法？到底是高明凯研发的软件真的有问题，还是说他技术层面存在缺陷？”曹慧芳很是平静地朝着刘常明问道，而且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，眼神凌厉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，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。

尽管曹慧芳说话的时候，语气很平静，听不出来任何表情。可是她的目光却让刘常明觉得浑身都不自在，甚至有种喘不上来气的压迫感。

稍微思量了一下，刘常明略微放松了些，站起身来解释说：“我不否认，高明凯在软件研发方面确实比我懂得多，单一地从他做的软件上来看，我确实也挑不出来毛病。”

说到这的时候，刘常明偷偷瞥了一眼曹慧芳，见她脸上稍稍有些气色之后，才继续说道：“但是就目前国内计算机设备的配置情况来说，还远远达不到运行高明凯这款软件的要求。电脑这个东西吧，对大部分公司来说，都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，真正懂电脑的人也不多。很多公司配了计算机，也只是把它当成存储文件和资料的工具，根本就舍不得花大价钱配置更好的电脑……”

其实刘常明说这话的时候，也是有些小心思的，在此之前，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，公司配置的电脑设备，性能太差，质量太差，隔三岔五的就出现点小故障，而主要原因还是很多人不正确操作造成的。就这样，他这个老一辈的计算机专家沦为公司网络维护的技术工，在研发部没有成立之前，刘常明可以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。

正巧这次听到公司要组建研发部的消息，刘常明满心以为，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。可就在研发部成立当天，董事长的助理沈琦却宣布，研发部主管是空降过来的海归精英高明凯。

刘常明的心里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，可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，起初的那段时间他总是倚老卖老，觉得自己年纪大，资历老，在计算机领域也算是有一定的话语权。可是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，刘常明渐渐地发觉，自己的编程技术似乎落伍了，一个简单的程序，他一直是墨守成规，至少要写三十二行代码，可是高明凯却能精简到十三行就搞定了。尤其是在一些算法问题上，刘常明一连研究好几天都无法写出来的程序，高明凯几个小时就解决了。

心理层面的落差，技术层面的落伍，把不可一世的刘常明打回了原形。

就在刘常明即将要认命了，打算就这么一直混下去的时候，事情却突然出现了转机。高明凯负责研发出来的软件，与甲方公司电脑的服务器不兼容。刘常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，言语之中总是夹枪带棒地贬低新入行的年轻人，以此来突显自己的能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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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初设计这款软件的时候，刘常明就知道国内计算机领域的现状，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，将这一隐患问题隐瞒了下来，作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和翻身的资本。

“既然高明凯研发的软件没有问题，那么现在与甲方公司的主要矛盾，就是他们的电脑配置方面达不到软件运行的要求，对吧？”曹慧芳语气坚定地反问道。

本来刘常明还想多做解释，借机来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，可是看看董事长如此坚决的态度，他也只好把剩余的那些话咽了回去，继续说道：“就目前甲方公司的电脑设备，确实没办法兼容这款软件，强行使用的话，服务器肯定会瘫痪。就算是做了维护，以后也会一而再，再而三的出现这样的问题。唯一的解决方案，就是让甲方公司全面升级计算机和服务器的配置，但是这个方案被甲方公司拒绝了！”

其实在九十年代末，计算机产业刚刚在国内兴起的时候，大部分人并未重视到这一领域。再者说，一台基本配置的办公电脑，至少都要上万块，又有哪家公司愿意为了一套办公软件，重新采买一批高配置的电脑设备呢？

会议最终的讨论结果是，董事长曹慧芳认为，既然不是高明凯编写的程序有问题，那就不予追究他的责任。但是甲方公司如果非得要求赔偿的话，那就按照他们所提供的要求进行赔偿。

但是这样的结论却并没有让在场的股东们满意，尤其是刘常明，他自认为经过这次事件之后，至少自己可以得到重用吧，可到头来董事长却丝毫没有处分高明凯，要是这样下去，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呢？

“董事长，甲方公司的赔偿，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！既然是因为高明凯的软件造成了甲方公司电脑设备的损坏，理应由高明凯来赔偿这笔损失，怎么能由公司来替他出这笔钱呢？而且您看事情都发生这么久，高明凯起码应该来做个情况说明吧，都到这个份儿上了，他连面儿都不露，实在是说不过去！”刘常明扫视着众人脸上的情绪，揣摩着在场股东的意思，笑里藏刀地说道。

其实事先刘常明已经跟在座的股东们都打好了招呼，可以说是下了血本，送重礼，下馆子请客，投其所好，尽量拉拢更多的人跟自己站在一条阵营。虽说他现在是研发部技术总监，比高明凯这个项目主管还要高上一级，可是从实际情况来看，他完全就是个在外界跑销售的经理。

说得好听点，是他老成持重，在为人处世和社会交际这一块能力突出，所以公司才委以重任，让他负责和甲方项目需求的对接。可是说得难听点，就是他完全被排挤到项目之外，除了在酒桌上跟甲方虚与逶迤，便一无是处。

这是刘常明心里的痛点，也是他一直过不去的一道心结。再怎么说，自己当年也是在国家研究所工作十几年的老骨干了，如果不是九十年代初裁员，他因为没有处理好跟领导之间的关系，也不会被国企辞退。最后为了养家糊口，他才不得已到处打零工，摆地摊修电脑和软件。

同时也正是因为刘常明技术过硬，经验丰富，资历深厚，所以在竞聘的时候，被曹慧芳所看重，不拘一格地将他留在了公司，并且将集团内部所有的计算机维护和网络维护这一块，全权交由刘常明负责。而刘常明也从来没让曹慧芳失望过，自他经手以来，集团内部从未出现过任何网络故障。在工作上，刘常明可以说是兢兢业业，在为人处世上，也从未与任何同事起过争执。

可是从研发部成立以来，刘常明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，经常为了一些小问题，训这个，骂那个。有人觉得他突然变得功利起来，到处拉帮结派；也有人认为他对待工作和下属过于严苛，锱铢必较。都觉得他坐上研发部技术总监这个位置之后，作威作福，官僚情绪过重。

“这件事情，暂时就先这么办。研发部刚刚成立，这一块，老刘你多费点心思……”曹慧芳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，扫视着众人说道。

刘常明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可是还不等他开口，却被身旁的人从桌子底下踢了一脚，他朝旁边瞥了一眼，那人朝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。

至于会议后边说了些什么，刘常明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，只是稍微有些郁闷和生气，心里寻思着该怎么为这件事情善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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