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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情感动物（第2页）
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。黑龙的内心乱了一瞬。
那天，芙灵希雅只对他说了一句话，时隔一年，那句话再次被她当着黑龙的面说了出来。
“你也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黑龙轻拍芙灵希雅背部的手顿住了，片刻后他又继续轻拍她的背部。
“……为什么这么说？”沉默许久后，黑龙还是问了出来。
芙灵希雅将脸埋在黑龙的怀里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，她道：“罗杰斯会收养我是因为我是他喜欢的人的孩子，他讨厌我，想要杀我是因为我是他情敌的孩子，雷狮会帮我也是因为我是雷王星的人，而你——你和他们一样，你也是因为母亲，才会选择对我出手相助。”
“你们都有着各自的原因，但都不是因为我是我，我知道这样说很矫情，很无理取闹，可我就……就是……”
芙灵希雅越说越哽咽，“就是”什么她到最后也没有说明白。
“所以——你恨他们吗？恨带给你这样身份的他们吗？”黑龙问道。
“恨？呵！”芙灵希雅嘲讽地笑出声，“我拿什么去恨？有什么资格去恨？如果我不是有着这样特殊的身份，我根本活不到现在；如果不是这样特殊的身份，我连睁眼看世界的机会都不会有；如果我不是这样的特殊身份，我连降生于这个世界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“比起死去的那些族人，我真的——幸运太多了。”
“你当然有资格去恨。”黑龙给出了让人意料之外的回答，“如果你不是他们的孩子，说不定你就不需要经历这些，你会生活在平凡的家庭里，成为一个平凡的孩子，然后平凡的活着，最终平凡的死去。”
“人如果生来就是受苦受难的，那又何必活着呢？苦苦挣扎都摆脱不了痛苦，又何苦继续活着受苦呢？不如早点离去，投个好人家吧。”
“一个人的道德感真的没必要太强，那样只会让自己活的难受、苦闷。”
芙灵希雅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，看着他问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抛开所有束缚在你身上的责任，你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逍遥自在。”
“……人，真的能够抛开一切道德的约束吗？”
“当然，不能。”无视芙灵希雅愕然的目光，黑龙继续道：“人类是拥有情感的动物，拥有情感就注定了他们会被情感左右选择，一旦带上了情感，人就会变得不理智。”
“不过，这世上也不是不存在理智战胜情感的人，可那又如何呢？即使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，该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依旧伤心难过。”
芙灵希雅看着他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。
黑龙垂眸看着她，突然问道：“罗杰斯，你打算怎么处理？”
话题跳跃太快，芙灵希雅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你要放过他吗？”
“……不，他并不值得被放过。”
“杀了他，你会难过吗？”
“不会。”
“口是心非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和他一起生活了有三四年，多少是有些感情在身上的，你并非无情无义之人，他要是死了，你多少会有些难过，就好比你会为那些素未谋面的斯诺弗维星人感到不平一样。”
“……所以呢？你是要我放弃杀掉罗杰斯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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