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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两界身（第1页）

就在这时，鼎腹中的虚影似乎感应到了秦晚的存在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瞬间降临，山谷中的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。虚影的眼睛微微一瞥，秦晚心头顿时一震，整个人如遭雷击，仿佛一瞬间被抽离了所有知觉。他看到了混沌时间的深流，看到了一个崩塌又重组的世界，而他自己，就如同这个世界秩序中的一颗细微齿轮，被强行钳住，失去了抗争的可能。

“你现在的力量还太弱小，根本无需反抗。”虚影开口，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威严，“无数轮回，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。九转还魂鼎，是我延续意识穿越生死的容器，而你——是最后一环。与我融合，扰乱的因果将再度归于秩序，无尽生死皆在掌控之中。”

秦晚感到周身刺骨的寒意，虚影的声音仿佛在他灵魂深处炸开，每一个字都像枷锁一般，层层叩击着他的意志。他忽然觉得无比荒唐，自己的二十载人生，还有自己挣扎追求的答案，竟只不过是为了某个被遗忘古老时代的存在觉醒而布下的棋局。

“与我融合……”虚影的声音低沉下来，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。与此同时，秦晚手中的青铜残片微微颤动，残片上铭刻的符文浮现出一缕缕绿光，直接钻入秦晚的掌心。他的血液疯狂涌动，仿佛体内的每一滴精血都开始燃烧，试图把他彻底奉献给鼎内的虚影。

“可是我，秦晚，从出生那一天起，就打算活出自己的命。”他咬牙切齿，声音如利刃般从紧闭的唇间挤出，在九转还魂鼎的威压下，他竟没有退缩。他用尽全力抬起头，右眼的血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，眼中的往生瞳如漩涡般转动，直接凝望向鼎腹中虚影的双目。

一瞬间，仿佛有无数画面撕裂般涌入秦晚的脑海。他看到了初代谷主的过去，那是一个在丹道巅峰却妄图逆天改命的狂人；他以生灵为药材，炼制虚假的轮回，用九转还魂鼎篡改命运，最终因为触犯天道而遭反噬，留下这半残的意识，在无数个生命的轮回中等待复苏。无数试药人、药王谷的命运线，都被他强行绑缚在自己身上。他也看到自己从婴儿时便被投进鼎中的命运轨迹，那一具与他长相相同的少年尸骸正是初代谷主失败时留下的“替代品”。

这一切的真相让秦晚心头怒火滔天，那完全不像人类的虚影，却将无数人的生与死视为棋盘中的数子。无尽的愤恨从胸口腾起，九转还魂鼎的符文被他激荡的意志震得微微颤动。

“你妄称秩序，不过是要让所有命运为你一人服务罢了！”秦晚暴喝道，按住颤抖的青铜残片。他没有任何迟疑，往生瞳看穿因果线的一瞬，他反手将青铜残片用力刺入自己胸口。

鲜血四溅，青铜残片融入秦晚体内的一刹那，一股炽热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，将虚影的威压生生撕开了一道裂口。秦晚借势直起身子，挡住向他涌来的凛冽杀意，双眼执着地注视着虚影。

“我不是你的容器，也绝不是任何人的轮回傀儡！”他的声音炸响在山谷中，他缓缓抬起右手，血煞领域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，如潮水般袭向九转还魂鼎。与此同时，他觉醒的神通在这濒死时刻全面暴发——鲜血淌下的右眼绕过时间壁垒，因果线在视野中勾勒出无数交织的轨迹，而在这密密麻麻的线中，他赫然发现了一条最深沉、最粗壮的金线，正连接着他与鼎中的虚影。

“一切因果，今天就此了结！”

秦晚猛然闭眼，神通刹那永恒启动。在被停止的时间流中，他手掌一翻，直接将最后一缕金红色的时之砂拍入九转还魂鼎的裂缝。时间骤然恢复流动的一瞬，九转还魂鼎发出震天的轰鸣，符文乱作一团，虚影的身体狠狠震颤，眼中浮现难以置信的怒意。

“不……”虚影嘶吼，声音中充满了癫狂与狂怒，“你竟想以己身逆鼎命？！”

两股力量在大鼎之中激烈碰撞，秦晚隐约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被某种力量牵引，正在向那个虚影靠拢——但这一次，他不是作为容器，而是以自己鲜活的生命意志，打破这纠缠无尽轮回的因果陷阱！

“命该由我掌控，轮回应由生者断定！”

伴随着最后一声怒吼，九转还魂鼎骤然裂开，可怕的光芒冲天而起，笼罩了整个山谷。

……

秦晚的指尖触到的瞬间，地底传来的轰鸣震碎了祠堂内的灯火，黑暗中有幽蓝纹路在地面蔓延，正是青云村祠堂的锁魂阵！阵法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，压得他血煞领域一阵紊乱，九转还魂鼎在识海中发出低沉的震鸣，仿佛在提醒什么。

“闭馆时间已到……”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。秦晚转头看去，守祠堂的老人正缓缓走来，手中提着一盏摇曳的青灯，灯火幽幽，映得他的脸苍白如纸。可下一瞬，秦晚的往生瞳却看清了真相——那老人的体内跳动着一团丹火，分明是药王谷的傀儡术！

血煞气劲本能运转，秦晚瞬间后退一步，然而他却感到自己的动作比往日迟滞了数倍。灵气稀薄，修为受限，他的力量竟被压制到了不足三成！九转还魂鼎在识海中剧烈震颤，鼎足复眼射出金光，将扑向他的老人炼成了一具青铜人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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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锁魂阵……竟然还能运转！”秦晚目光一凝，脚下的幽蓝纹路已蔓延至整个祠堂，阵法的力量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。他强行稳住心神，沿着阵纹的方向追寻源头，终于在祠堂地窖的尽头看到了一道青铜门。

青铜门上刻满了饕餮纹路，与九转还魂鼎上的纹饰如出一辙。而门上嵌着的一块玉珏，更是让秦晚心神剧震——那玉珏，正是二十年前柳三娘缝入他体内的掌门令！

“终于等到你了。”阴影中传来一声轻笑，一个身影缓缓走出。那是一个身穿青袍的女子，眉目间透着冷厉之色，手中握着一柄刻满符文的铲状法器。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带着一丝诡异的恭敬，“药王谷第三十七代守鼎人，恭迎圣子归位。”

“守鼎人？”秦晚冷笑一声，目光如刀般扫过她，“你们这些药王谷的余孽，竟还妄想操控九转还魂鼎？”

那女子却不为所动，手中的法器猛然刺入地面，整个地窖瞬间塌陷，化作一个巨大的青铜大鼎。秦晚只觉脚下一空，身形急坠而下，而在他坠入鼎腹的瞬间，他看见一道古老的虚影正从鼎口俯冲而下——那虚影的容貌，与他一模一样！

“是你！”秦晚目光一震，识海中九转还魂鼎的虚影疯狂震颤，鼎腹内的星辰轨迹剧烈翻滚，仿佛要将他彻底撕裂。两个秦晚的指尖触碰的刹那，晶化的左腿与血煞纹路同时崩裂，迸发的能量波在鼎腹中炸开，震得整个祠堂轰然坍塌。

秦晚只觉灵魂被撕扯般剧痛，意识模糊间，他看到了两个世界的景象在交织——青云村的炊烟与药王谷的血河，祠堂的锁魂阵与九转还魂鼎的星辰轨迹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体内疯狂融合。

“鼎分阴阳，玉通生死……”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虚无中响起，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冷漠，“圣子，你的命运从一开始便注定。九转还魂鼎的力量，终将归于初代谷主！”

“不！”秦晚猛然睁开双眼，往生瞳的金光如烈焰般燃烧，血煞领域在鼎腹中全面爆发。他看穿了鼎内虚影的真相，那分明是初代谷主的残魂，正试图借助九转还魂鼎的力量彻底复苏。而他秦晚，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最后一颗棋子！

“我不是你的容器！”秦晚怒吼，右眼的往生瞳直视虚影，神通因果线全面发动。他看见了鼎内无数交织的金色丝线，那些线条将他与初代谷主的残魂紧紧缠绕，而在这些线的最深处，他看见了一条通向玉珏的因果线。

“想复苏？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！”秦晚咬牙切断所有犹豫，猛然催动九转还魂鼎的力量，将因果线的尽头牢牢抓住。他的灵魂与鼎内的力量碰撞，那些被篡改的记忆、被吞噬的魂魄、被牵引的命运，全部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识。

“命该由我掌控，轮回应由生者断定！”秦晚怒吼着将所有力量汇聚于一体，九转还魂鼎在他的掌控下发出震天的轰鸣，鼎腹内的虚影被撕裂成无数碎片，化作漫天星光。

祠堂废墟中，秦晚踉跄而立，手中的九转还魂鼎已缩小至拳头大小，鼎身上浮现出一道新的符文——那是属于他的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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