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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（第1页）

有两件我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事，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，究竟什么才是真实的？我不知道。

一是他们告诉我乳母死了，我回去看到小黑浑身发颤地依偎着她，跪在地上哭不出声，嘴张得大大的，像是要掉下来。

二是我的母亲去世了，我在学校想把包背回去，于是拖拉着书桌往下走，我见着大家都拖着，摔倒了，直到拖不动。

就像梦一样……再有印象的时候，就是萧萧接我去了大姨家。

刚来时他们把我当作儿子，有乐乐以后，渐渐地我就成了亲戚家的遗留问题，再后来，我就成了一名称职的表哥。

大姨从萧萧手上把我接过去，她牵着我的手，你一言我一语地和萧萧在聊我的事情，时不时地摸摸我的头、掐掐我的脸蛋以表亲昵。

我丝毫不在意身旁这位有点眼熟的胖女人对我动手动脚，我只在意将来寄人篱下的话，人好不好，篱下舒不舒服。

答案是肯定的。这里比其他的地方都要暖和，我离大姨离得远些了，我才看清楚，这是一个胖乎乎的、纤巧的五官都揉在肉里的女人。我们那对于这类女人的评价，都是说很有福相。

接着，我看到一个男人的小腿，那小腿比我的脸还粗，我还没仔细打量，男人就蹲下来抱住了我，把我抱到他的肩膀上，热乎乎的、毛糙糙的，比大姨的脸还要黄一些，是庄稼汉的黄颜色，有些凶巴巴的，但看上去很健康，能够抱起很多小孩。

至于是什么时候从姨父的肩膀落到床上去，我已经不知道了，因为那段日子我太累了。

我醒来以后，姨父依旧在目不转睛地望着我，我不知道那样的目光有多久了，但我感到一阵安心。

我记得那一睡，我的腰也不痛了，腿也不酸了，但小孩子怎么会腰酸背痛的呢？或许是我记错了吧。

后来，大姨买了很多东西回来，说是萧萧给的不够用，我见着已经堆满了一叠，又一叠，房间到处是杂物。

他们都好忙，忙里忙外的，我觉得自己像个蜗居洞穴里的虎崽子，什么都不用操心，只要安心睡觉就好了，于是我又酣然睡去。

再次睡醒以后，我还没迷糊着看不清周围，而且我那时创伤后遗症很严重，总会语出惊人，尤其是刚睡醒的时候，这尊小佛就差拿双碗筷敲起来：“我饿啦！哥哥，我饿啦！”他们略显迷茫地望着我，停下了手中的活计，随后给我端来了绿色红色的配菜和白团团的米饭，比萧萧弄得要好吃一点。

脖颈上凉丝丝的玉石挂坠，是萧萧递给他们，他们又给我戴上的，我都没看见。但本就是我的东西，我还以为被他弄丢了，当即大闹一场，哭晕过去。

他们引导着我喊他们大姨、姨父，我喊了，还伸出手臂求他们抱我，风中有熟悉的形状，似乎以前也叫过。

我瞧见他们眼里甜丝丝的，像舌尖化开的米饭一样。我也学到了很多乡下没有的规矩和常识。过了一个月，我便插班去上了小学一年级。

好像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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