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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要做的,就是从这两条通道,选出一条正确路线。
我故意不看那六具悬挂的咒术人偶,转身盯着严丝合缝的石门,不由有些后悔:“南晓楼啊南晓楼,你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!刚才和月野她们几个一起进来多好?相互有个照应不说,估计也能知道选哪条道。这玩意儿整的,双选题!选对了倒还好说,万一选错了呢?刚进来就遇上这一出儿,还不知道下面有啥等着呢。”
埋怨归埋怨,自己选的路,含着泪也要走下去。我把左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舔湿,走到三岔路口中间位置,抬起手分别对着两条黑布隆冬的通道,试试哪根手指能感受到空气流通的凉意。
就在我专注手指触感的时候,突然发现左侧通道的黑暗里,忽地闪过一抹瞳孔大小的红色亮点,瞬间又黯淡了。
眼睛?!
我心头一紧,连忙摸出军刀横在胸前,微微屈膝,往后稍稍退了两步,背部抵住岩壁。那红光,又亮了,这次却在第一次亮点的左下方半米左右的位置上,虚空前后晃动,在黑暗中留下几道红色残影,再次消失不见。目测红光和我之间的距离,比最初出现时,近了大概一米。
我使劲咽了口唾沫,眯着眼运足目力,光亮和黑暗交界处,像是笼了一层薄纱,阻挡了视线,根本看不出端倪。而那红光,再次亮起时,似乎就在黑暗边缘。并且,这次,并没有消失,随着细细碎碎的“呲呲”声,红光更亮了,停在和我嘴部平行的高度。
这是个什么玩意儿?!
而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,那团红光,再不移动,就那么停住了。“呲呲”声愈发细密急促,某种奇特又熟悉的味道从黑暗里溢出。
黄豆大小的汗珠“唰”地从额头冒出,胳膊的汗毛根根竖起,我的脑子里“噌噌”窜出很多诡异的念头——鬼火?阴魂?异兽?僵尸?蜥蜴人?
此刻,我恨不得那个甭管是啥的东西,嗷一声也好、淌着脓水也罢;跳出来也行、爬出来也中……赶紧从黑暗里面出来,和小爷真刀真枪来个痛快。这他妈的憋在里面屁都不放一个,玩心理战呢?
比起未知带来的恐惧,明知道有东西在面前,却不像恐怖电影里突然贴在脸前,僵持等待的过程更让人感到恐惧!
我实在受不了能折磨死人的心理煎熬,快速回头看看咒术人偶没有异样,又瞥了眼周遭环境,记住了几个战斗时能利用的地方,大喊一声“操”,挥刀前冲,刺向那团红光下方半尺的位置。
“只有憋死的牛,没有笨死的汉。”就在军刀即将刺入黑暗时,红光落地,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出,“南少侠,你就没个照明棒么?手机好歹也有个电筒功能。就这么傻站着,不会照个亮啊?杂家抽根烟都不消停。”
月饼?!
我前冲的势头太猛,玩了命扭腰转身,握着军刀的胳膊甩到石壁,登时撞得酥麻。
“咣当”,军刀落地;“哎哟”,我惨叫。
“月公公!你不早进来了么?猫那干嘛呢?吓死人不偿命是不?都啥时候了,还有心情玩密室?操!你咋不死在里面?”
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,月饼仿佛披了一层光芒,慢悠悠走了出来,扬扬眉毛,摸摸鼻子,嘴角扬起一丝微笑:“我死了谁来吓死你?”
“敢情这么老半天,”我对着月饼胸口狠狠捣了一拳,“你啥也没干,就在这里抽烟?”
月饼耸了耸肩膀,尴尬地摇摇头:“草率了。”
第199章霜寒漫天(二十八)
“哦?还挺有趣儿。”月饼扬扬眉毛,若有所思地摸着岩壁粗粝的石面,“这道机关暗门,居然还可以二次开启。”
“抱歉,坏了月公公您独闯虎穴的雅兴。”我盘腿儿靠着岩壁,用碘伏擦着躲过石剑阵留下的伤口,“照明棒全用在开机关上了,手机在进来前也掉‘石剑阵’里。要不然,小爷也不至于黑灯瞎火拿不准走那条道。话说,月饼……”
我抬头瞅了瞅那两条黑不隆冬的通道:“这两条路,都是死胡同?”
“嗯……”月饼摸摸鼻子,双手比划着长度,“正对面这条,大概有十米。左边这条,短点,七八米吧。南少侠,不对啊。你怎么不问问,我为什么自己进来?我们一起瞒着你什么事儿?”
几分钟前,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,居然会遇到月饼;月饼也对于我的出现,也是惊诧大于惊喜。而我对于被月饼猫在黑暗里抽烟吓得够呛这事儿,耿耿于怀。所以也没什么好脸色,对于他的询问爱搭不理。月饼估计也是自觉理亏,加上转悠半天也没找到正经路线挺没面儿,也不管我爱听不爱听,自顾自地讲了他对通道的探查。
“有什么好问的。”我擦好伤口,从背包里摸出二锅头,仰脖灌了半瓶。热辣的酒气顺着喉咙直抵丹田,血脉活络热腾腾好不痛快。
我闭着眼懒洋洋地嘟囔:“你们要是想说,早就说了。既然不说,那就不是我应该知道的。再说了,您老人家费尽心机,不也在这儿原地打转么?还得等我进来才行啊。你电话呢?刚才在外面,我死活没有打通。咋了?关机了?”
月饼从我手里拿过酒瓶,把剩下半瓶灌进嘴里,长吁口气,擦了擦嘴角的酒渍,白皙瘦削的脸庞微微晕起淡红色,深深地注视着我,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,转身走向那六具人偶。
这几天,我已经习惯了月饼这种欲言又止的状态,也没有再追问。反正问也问不出来,何必给自己添堵呢?虽然月饼对于机关、格局这些方面一知半解,好歹我们合作这么多年,看我天天捣鼓这些多少也能看出些门道。他既然没从那两条死胡同里发现什么端倪,那么最有可能、也只有这种可能,秘密就藏在这六具咒术人偶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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