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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4章（第1页）

第254章

他低声自语：“菡君，无论发生什么，我都会护你周全。”?

秋风裹挟着残菊的冷香卷入金銮殿。

九重丹陛之上盘踞的金龙双目怒睁，口中衔着的夜明珠在晨光中泛起森冷寒芒。

三皇子蟒袍上的江崖海水纹随着步伐起伏，恍若要将人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。

“顾大人可曾听闻？”他指尖抚过殿柱上斑驳的剑痕，那是先帝朝夺嫡时留下的印记，“这朝堂上最锋利的刀，往往伤的是执刀人的手。”

顾言蹊玄色官服上的獬豸绣纹在穿堂风中微动，他垂眸望着青玉砖上倒映的浮云：“殿下可知獬豸为何物？此兽能辨曲直，见不直者以角触之。”腰间玉带扣碰出清越声响，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。

三皇子瞳孔骤缩，广袖扫落案头青瓷笔洗。

碎瓷迸溅的刹那，殿外忽起喧哗。

禁军铁甲相撞声如惊雷滚过天际，萧琰澈银甲未卸，披风上还沾着北疆的霜雪，手中金漆木匣“砰”地砸在御案。

“边关急报！”他指腹抹过匣上凝固的血迹，那是八百里加急信使的，“三皇兄所谓‘通敌罪证’，倒与柔然王帐中搜出的密函字迹分毫不差。”

皇帝手中茶盏倾覆，滚烫的君山银针在龙袍上洇开深色痕迹。

卫盼清跪在殿下，发间素银簪映着天光，忽然瞥见萧琰澈甲胄下露出的一截红绳。

正是那夜牢中她亲手系上的平安结。

“父皇明鉴！”三皇子额角青筋暴起，鎏金梁冠歪斜欲坠，“分明是玄王与顾言蹊勾结。”

“够了！”皇帝抓起木匣中染血的军报，朱批折子上的墨迹未干，“传旨！三皇子禁足重华宫，无诏不得出！”

话音未落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卫盼清呈上的账册上，将“永昌二十三年漕粮”几个字染得猩红。

暮色四合时，卫府门前的石狮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。

晏菡君扶着门框，看着应书阳携晏楚月仓皇登车，车帘翻飞间露出晏楚月鬓边歪斜的累丝金凤钗。

她下意识抚上小腹，忽觉掌心传来温热。

顾言蹊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，修长手指正欲触她袖口。

“顾大人自重。”她急退半步，绣鞋踩碎阶前薄霜。

西厢房窗纸上映着卫盼清烹茶的剪影，茶釜中滚水声如呜咽。

萧琰澈闯进卫盼清闺房时，她正在更衣。

素白中衣滑落肩头，露出腰间淡青指痕，那是牢狱阴冷墙壁留下的印记。

菱花镜中映出他猩红的眼，鎏金烛台上红泪堆积如山。

“那夜不是梦。”他扯开银甲束带，玄铁护心镜坠地声惊飞檐下宿鸟，“你既系上这红绳，就该知道......”

卫盼清抓起妆奁中的金剪，锋刃抵住咽喉：“王爷若要强取，妾身唯余碧血丹心。”

话音未落，剪尖已刺破肌肤，血珠滚落在胸前挂着的虎符上。

萧琰澈瞳孔骤缩，徒手握住剪刃，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鲛绡帐上，绽开朵朵红梅。

他忽然低笑，沾血的手指抚过她颤抖的唇：“你以为，本王舍得伤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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