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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（第2页）

“冯姑娘，劳驾。”

月下美人润眼迷离，自在醉卧于酒案之上。珠唇莹润，杯盏酾酒入口似品佳茗。又自咂咂回味，声出不羁为矩，雅风清骨，浸于这生生之境。

冯君白衣现身，高挑净逸。轻纱之面下，笼罩着眉眼清质无尘，却经过烟雨沧桑打磨，是张涵姣留巧，内敛故事无数，易让人顾盼流连之面。

冯君径自入座于酒桌，拿起酒杯便细品其中佳酿。虹色玻璃中，果然是苍蓝之境最适宜冯君。饮中，冯君瞳神竟更清明，过后嘴角却跟着回甘久久不下。这下苍蓝之境也不适合冯君。虹色玻璃调来调去，又在寒紫之中发现魂牵梦萦之影。

“此酿不过无心之作，本也无名，谁叫传出个忘悔药的名字来，带着名字越飘越远。”

冯君潋滟一莞尔，低语夸道：“可我品到却是不负其名。神作之匠，您又如何解释其中的奇玄之道？”

那人回她：“最需高山遇流水，共伤共赋，往昔，来日。”

冯君似有所感：“知音难觅，弱水三千，敢问阁下我为第几流？”

醉意明蒙的声音回想道：“第二吧。。还有个不知道后面第老几，抱得美人归正快活，真叫人嫉妒。”

良久，两人的杯中满上一盏又一盏。冯君忽半醒道：“不知这第一之流，可让佳人回想够了？更不知能不能让这酒香，走的更远些？”

那人捏着玻璃的手垂直落下，只剩眼中思绪万千：“嗯。。第二的话，原料自然是不足的。”

应高人所求，冯君交上所需的原料，自然得到了忘悔药的配方。

醉月快要亲吻绵延的西山，冯君离座离座，向对面伸出了手：“要民女送您回去吗，皇后娘娘？”

令娥笑眯眯地将手放上去，玩笑似的不满道：“还是叫我王妃吧，还是。。”

今个黄昏格外明朗，凉意悄然袭来打的人有些猝不及防。

晚膳前，连望如此大气的一个人，难得藏着掖着地向石澈问道：“因为朝堂上的一些事，现另有一位公子欲入宫为妃。你意下如何，不要的话就不让他来了。”

又是朝堂的事，石澈身上莫名有些脱力。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望一句话的事，还需要来问他吗？石澈朴素直接的直觉告诉他，这个人入宫，连望真的就是为了朝堂上的公事，没有其他一点别的。既然如此，在石澈的立场上，当然不抗拒他入宫。

朝堂之上本就波谲云诡，石澈早就希望能帮到连望。可是如今作为妃子，都想不到能做到些什么。若是叫他出谋划策，他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。若是之前作为兵士，还能帮他冲在前线。可是现在天下太平。若是作为侍卫。。他不知道他的武功，在一个皇帝跟前做事够不够格。

所以石澈现下也在念书。不过字是难识，只有福闰能细细地教导他。如果问了其他人声响就会过大，迟早连望要知道。他唯独不希望连望在这件事上操心。石澈只想在学有所成的那天，能默默在暗中为连望伸出援手。

月被烟丝状的阴云侵扰得花容失色，苍脆如纸。四周蒸腾着压力不明地水气，定时炸弹似的让人难以入眠。

潭渌手握书卷坐在榻上。贴身宫女卜儿在旁扇动的风弯动着怡霓宫殿内昏黑的光影，心火仍是难消，纸上方方正正一笔一画的字都舞得张牙舞爪，把额旁的汗水抓着往下掉。

事情从来很难一帆风顺，何况还是那样的一个对手。

现在闵司器就等着兵营里的人一口否认没见过猪，所以芮潭渌这边万万不能轻易上当。

用胶着来折磨人心神未免太小看她了，想必这个时候闵司器也不好过吧。总不可能拿出这种解法单纯就是拿来灭火，倒显得歪打正着。

芮潭渌耐心细致地一点一点抽丝剥茧，构建下一步的对策。黑暗中橙火妖娆，迷惑人眼。焦热中，一点寒光破空而至，在潭渌的指间留下冰冷的寒意。

一枚钉着信纸的暗剑？

卜儿得到眼神示意前去暗剑来的方向查看，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叫人到这四周防好。

暗剑和纸张都检查过没有问题。于是展开留有神秘暗香的信纸，信尾落款“无觅处”最先映入潭渌的眼帘。

无觅处？有些熟悉。但潭渌一时不太想起来有关的信息。

信中所言，这个人可以为她提供闵家家徽的图案，但需要拿出一本《逸氏兵法》来交换，接头地点为皇城外一处荒郊，时间定为“事不宜迟”。

潭渌的愁结松动不少，但还是难下定夺。那帮匪盗毫无疑问就是闵家的死士，身上肯定有他们的家徽来证明他们的身份。这及时雨背后是否还有另一道暗剑，依旧迷影重重。

卜儿适时上前为潭渌补充无觅处的情报。这无觅处为一名为冯君的江湖女侠。其人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，为人更是潇洒自在。除了还有个喜欢收集世间名物的喜好，就只剩最后一条机密的信息：闵司器早年游于江湖时，曾与冯君有过一段令人惋惜的遗憾。

潭渌了解过后，再仔细观察了一遍信纸。字如其人，她能确定这就是冯君的亲笔信。

“兵贵神速。狭路相逢勇者胜。”

潭渌合上那本老旧泛黄的书卷，封面赫然印着“逸氏兵法”四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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